你们怎么没有信心呢?

文|CK    图|网络

· 信心的旅程

耶稣起来,斥责了风,又对海说:“不要作声!安静吧!”风就停止,大大地平静了。然后对他们说:“为什么这样胆怯呢?你们怎么没有信心呢?

《圣经新译本》马可福音4:39-4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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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心似乎是一种难以评估的状态,某些情况下,不假思索就跟上了,但某些情况,则心猿意马,又举棋不定,总是患得患失的。

那种不假思索就信靠,把事情交托神以后就如常生活,思绪不会围绕所交托的事缠绵不已,也不忧心忡忡,这样的信心多好啊。

我想不起什么情况下,就不假思索地信靠,那是由于我没有把这事看得重要吗?还是,我单纯得没有多方考虑?

不管怎样,我还是把握不住信心的节奏,也找不到一个定律,它怎么来了,又怎么千呼百唤下始终不见踪影,我无从捉摸。

当被问及:“你怎么没有信心呢?”,我一方面自责,因为那是我个人的信仰素质,一方面我委屈,因为不是我不想,是我千锤百炼也无从捉摸。

究竟信心是人所能构成呢还是那是超越人以外的?

当耶稣责问门徒:“你们怎么没有信心?”,那显然是门徒没有做出应该有的表现才被指责,这样,耶稣所说的信心,就是门徒的责任了。

门徒过去的日子与耶稣朝夕相伴,目睹耶稣的教导和行为,理论上他们理应更有信心,至少他们的信心是基于他们作为现场的目击者。

相较我们,这些远离现场单凭信念的信心,要是同样身处惊涛骇浪的海难里,我们就只能恐慌万状,甚至惊慌失措地哀求耶稣的拯救了。如此失措哀求能视为信心吗?

然而,当时的门徒,他们从未想过去祈求耶稣,明明耶稣就在船上,他们似乎没有恳求耶稣拯救的想法,那句“我们要死了,你不管吗?”似乎倾向抱怨和责怪的意味。

直到耶稣平静风浪的当下,他们才意识自己毫无信心,而且他们没有把耶稣与神视为一体,到目前为止,他们所认识的耶稣仅仅是一位先知,偶尔能行神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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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理应有信心,却受到他们的认识和知识所左右了,以致在惊涛骇浪中,他们倚靠他们作为渔夫的经验来应急。

这也合乎情理,在情急时,人不是本能倾出自身能力应变,就是束手无策,跪求上天的拯救。若是比较门徒在情急之时没有哀求耶稣拯救的想法,那似乎危难时倾力向耶稣哭求更能体现信心,当然那是非常微弱的信心。

然而,这千钧一发下无力喊出的呼求,能否视为信心也是有待商榷的。

假设我也置身当时波涛汹涌的船中,我恐怕会在猛烈摇晃产生的巨大离心感中头脑一片空白,心跳和呼吸无法协调,连呼求也失语了,只能在微弱的意识中无力地向神求救。

这能视为信心吗?严峻的环境业已使我的身体失控,还惊惶到极点,倘若信心就是淡定和从容,相信耶稣在船中,就不惊魂落魄,那我就与信心绝缘了。

当时的门徒受限于他们对主的认识,以及他们凭借自己作为熟悉海事的渔夫经验,他们难免未能向耶稣显示信心;

现今的我们,对于耶稣的认识,肯定比当日的门徒全面,或许我们就缺乏门徒的海上经验。

但经验往往是信心的绊脚石,没经验更好,就纯然地紧紧抱着船中的耶稣,像个受惊吓的孩子那样,一边哭一边抱着耶稣,还可以闭上眼睛,俨如坐过山车那般,在强烈的离心感中,知道有耶稣在,最后时间到了过山车会戛然而止,然后,张开眼睛,你会发现耶稣还在,只是惊吓游戏而已,游戏结束了,一切恢复正常。

我能这样诠释吗——在风浪中的信心,就形同玩一场过山车,抱着耶稣一起去经历翻天覆地和惊险万分,但确信有耶稣,最后时间到了,过山车会停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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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欢刺激的人,会爱上这样的“信心”,像我们这些一见三百六十度翻转的过山车,加上惊吓的喊叫,就血液自动飙升的人,并不期望这样的“信心体验”。

倘若耶稣在船上所说的信心就如上述我所诠释的,那信心就是让耶稣陪你玩一场过山车了。

对于喜欢刺激和冒险的人,只要他们确认整个惊险的旅程耶稣都在,大概他们能够放开去玩,就像小时候知道父亲在身旁,尽管即将要从高处高速滑落,也不会退缩,反而信誓旦旦地告诉父亲说不怕,怎样也要玩,这是因为有父亲陪同所带给这小孩的信心;

对于像我这样,期望信心是日常生活的坚持,不要突然翻转或起伏不定,如此过山车的信心就不是简单的事了,我需要有一个缓冲让我适应和喘气,不能翻转又翻转,更不能玩了一轮又一轮,那样会消磨了我一切,不只是信心,我可能还会求死。

于是,我求主顾念我的软弱,我愿意去适应偶尔的风浪,但不要长期将我置于风浪中,我会被磨灭。

由于全球疫情爆发,所有人都被迫暂停原本的计划和行动,好像世界突然按下了暂停键。我们被限制在家里,哪里都不能去。

当然暂停和限制是为了彼此的好处,关乎性命,也不能去怪罪谁。只是当这样的日子不断延长,又经常随着病毒因素而突然变动,俨然没有任何预备底下突然刹车。

这样的日子让我无所适从,是不是继续原封不动,躲在家里,等到疫情过去,才踏出一步呢?可是,等到那天,可能已经饿死家中,而不是被病毒所害,我们就被置于进退维谷之中。

明明知道耶稣一直都在,就像知道祂一直在船中一样,风浪前以及风浪中,但是,就无法自然产生“祂在”的信心。

无疑,在认知上“祂在”,可是,不同于昔日的门徒,耶稣的肉身正躺在他们的船中,只是他们没有把握机会在急难时赶紧去拥抱耶稣。

这显然就是一场过山车信心,但如今没有一位淡定的父亲在你身旁说“我在”,小孩要是玩过山车,就只能独个儿去想象他身边那位父亲。

这种信心的产生非源于自然,小孩身旁只有一位“隐形”的父亲,他还要克服感觉去信任。这似乎需要依赖想象去克服感觉来吻合认知的信心,不是呼之即来的,何况严峻的环境会使想象断裂。

那一次当我在高空中面临气流时,机身忽上忽下的摇晃使我进入昏阙的状态,我似乎患了“离心感过敏”似的,长时间的离心感,哪怕微弱的,我都承受不起,俨然别人吃一口虾就皮肤瘙痒起红疹的。

在别人看来那是不需要信心的事,于我,适应它就是,但我的软弱无法自行启动适应功能,因此,每一次乘搭飞机,我都是凭信心,祈求天父不要给我过山车的旅行。可是,每一次,总有那么一小段时间,我进入过山车状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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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,那一次,飞机颠簸了很久,超过了我能容忍的一小时段,我很想马上停止,然后赶快下飞机,我的心跳不均衡,手汗频频冒出,背部和额头都渗出冷汗。

那一刻,我知道耶稣在,但我的想象受阻,我无法想象和感觉耶稣就在我身旁,我也无法真实去拥抱祂。但我知道祂无处不在,知道祂必体贴我的软弱,知道祂必赐我平安去度过此刻。

我没有放弃求告祂,虽然我已没有语言,我的意念里没有歇息地呼唤耶稣。

直到某一片刻,那不是我身疲力尽时,那是我决定什么情况下,即使死,我也信靠耶稣时,我瞬间听到声音说:“我在,你把我的平安如同呼吸那样吸入体内。”

于是,我开始深呼吸,缓慢地,除了深呼吸本身带给我血液平静的功能以外,我感受到,一份流溢我体内的平静的力量。

那一次的经历,使我对于风浪中信心有了新的诠释,那不需要依赖想象去确认对主同在的认知,单单这份坚定的认知,以及凭借“看不见而信”的信念,就足矣。

耶稣必亲自来确认我们所信的,祂不只是当日风浪中历史的主,祂已经胜过死亡并复活凌驾在历史之上,在所有的风浪中,祂都在。

到如今,我仍软弱,也无法把握信心的规律,如果能够把握,那可能就不能称为“信心”了。

-The End-